CH1汝輩焉知

--訛言謊語交織成我熟稔的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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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「汝等可知神學之精髓?」

  「答案是--訛言謊語。」

  浮士德緊抿顫抖的雙脣,以蒼白枯瘦之手草草寫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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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「這麼多啊?」

  浮士德蹙起眉宇,有些哀怨的眼神落在魚貫而入的凶神惡煞;眼前這十二人個個都是親歷囹圄之錮的罪犯,他不耐煩的輕嘁了一聲。莫非又是--

  「祭司大人,這是教宗大人親自指派給您的任務;希望你能為他們舉行贖祭,讓他們重感神召。」

領頭的一名男子說道,他真切到令人作嘔的虛偽燦笑令浮士德欽佩的五體投地。

  這個男人是羅伯特‧約翰,是教宗身邊的走狗之一;非神職人員的他上次竟然依仗教宗之權對自己頤指氣使,思及此就令浮士德覺得自己窩囊至極。

  「啊、這樣啊,那您慢走吧,不送。」

  浮士德的嘴角勉強揚起淺弧,嘴角卻有些抽搐;他暗忖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如顏面神經失調般,但礙於禮貌也不能夠板著一張臉。

  真是麻煩啊。

  「那麼我先告辭了。」又一抹詭譎的微笑,羅伯特刻意走到浮士德耳畔,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說道。

  「自作自受,你看著辦吧。對了,若是三天之內無法搞定的話,『祭司大人』可能會更困擾呢。」

  羅伯特陰險的咧著嘴,語氣中感知不到一絲溫度,語末還刻意加重了力道,那四個字傳進浮士德耳裡格外諷刺。他走近自己身邊時輕吐出的話,緩緩的聚成颶風,在腦中抓狂地肆虐著。

  「碰!吱吱--」

  無辜遭殃的門板不甘的尖叫著冤屈,刺耳的哭號迴盪在空洞的教堂內,可浮士德已然麻痺、杳無憐憫。

  嘗試甩掉鬼針草般死抓著不放的抑鬱心情,浮士德伸手理了理身上潔白的祭司袍勉強恢復原有的莊嚴,再清一清嗓子,以一貫沉穩低啞的聲音說道。

 「明日十時舉行贖愆祭,請諸位務必準時至教堂內參加。如果無虞就早些回去歇息吧。」

  嘴角的顫抖出賣了浮士德緊張的情緒;面對十二雙鋒利的眼神,彷彿利刃反覆戳刺著全身,每一吋肌膚都能充分感受到金屬刀面傳來的冷冽;原該綻放出的嫣紅繁花化為一層薄薄的冷汗,趨近無用的包覆著身軀,做著無謂的抵抗直至眾人帶走猛禽般的目光。

  見眾人散去後,浮士德長吁了一口氣,揉了揉略感酸澀的眉間,走向因鏽蝕而有些斑駁的十字。

  「唉,那教宗還真是......」

  浮士德闔上墨色的眼,修長纖細的十指交握,力度之大使得指節有些泛白,不難推測他對口中呢喃的名字有多少怨懟、更甚是仇恨。

  「違背神旨?幽默。」

  依舊緊閉雙眼的浮士德又憶起了那段對話,鬼打牆似的在腦中循環播放了數回。

  「看來汝不清楚聖意為何呢。也罷,吾就不厭其煩的為汝等愚鈍之輩解釋一回吧。」

  教宗森冷的咧著嘴,不可一世的說著,彷彿一切業已成了定局,輕蔑的玩弄著手上的棄子,恣意操控著所有。

  「吾為教宗,神認可之傳旨者也;故吾言即聖言、吾意即聖意,又豈容汝一介莽民質疑?」

  「我並非有意挑戰您的權威,只是--」

  「呵,有趣。汝那如草芥的意見我無義務聽取,如今我也不想費口舌解釋了。」

  「汝只要服順吾命即可,不得有一絲反抗之色,否則--」

  教宗挑了一下他那粗濃的右眉,不屑一顧的說道。

  「祭司大人,您再清楚不過了吧?」

  思及此,浮士德的頭忽感一陣劇痛,撕裂的痛覺令他不禁蹙起了柳眉。

  自從工作量遽增後,偏頭痛的情形越來越嚴重;說來這頭痛的時機點也有些詭異,總是在他憶起往事時才發作。不過堆疊於木桌上座座待閱的文件小山,讓浮士德漸漸地也就無暇顧及這些了。

  「唉呀,祭司大人您好像很困擾呢。要不,小的為你效勞吧?」一個詭譎的聲音響起,浮士德即刻睜開眼尋找來者,可偌大的教堂內卻是空無一人。

  「來者何人?」

  浮士德的聲線有點顫抖,恐懼與不安張牙舞爪地向他攫來,全身彷彿被蟲洞貪婪的吞食掉,每一條神經都緊繃至斷裂,流淌的滾燙血液就要迸發開來。

  「啊,真掃興,看來您還看不見我呢。也罷,那我 們 再 會  。」

  語畢,浮士德身畔憑空綣起一陣凜冽,再消散于凌空中。除此之外,浮士德找不到更多關於來者的真切存在。

  「錯覺......嗎?」

  浮士德又環視了一周教堂內,偶然瞥見牆上斑斕剝落的彩繪玻璃,暗忖著該是時候請人修繕了,默默嘲諷著自己因為公務繁重都忘了每年的例行公事。

  可他到底沒能意識到更嚴重的事實--

  啊,一如我日漸斑駁的信仰。

***

這是小雪寫的原創故事哦~~內容是以德國傳說【浮士德】為底,另外腦補亂衍生出的作品(揍。

很喜歡中古世紀的題材,可是自己卻寫不太出那種憂傷神秘的宗教色彩(抱頭

總之希望大家多多提點!如果可以留個言的話我會很高興的~~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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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緋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